秦明香被押送回了警厅,无需审问,她全都招了。
如何残杀那三条人命。
六七里的车途静默,一点声音都没有。
唯一波动的,是众人的心。
谁知刚到警厅就被门口的热闹震惊了。
七八个衣着不凡的人来这里闹事。
小郑连忙跑过来“头儿!她们家属来了,说是要给她们一个说法!”
秦明香握紧拳头走了出去。
一开始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又喧嚣起来。
“秦明香是吧!心肠也太毒了!”
“就是啊!长得挺好看一人没想到啊——心肠那么毒!”
“还是公安人员呢!”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妇人皆是惊讶。
“我呸!我看哪,八成是和那什么警官——有私情吧!”她们熙熙攘攘地笑着,脸上堆满了恶心。
姜凌看着这一幕有些苦楚。
明明是死亡不是吗。
为什么他们的悲喜收放自如….
(悲痛的哀悼弥漫天地,难得的真心无处寻迹…)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可悲。
秦明香眼尾红了一些,怒吼道“够了!”
她们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下,随即又骂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
“害我女儿——也配在这里叫?!”
“啧啧啧,我要是她啊——早就找个石头撞死了!哎呦—”
秦明香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冲着她们喊道“你们女儿的命是命…难道我的女儿就不是吗!”
她们有些哑然,但还是一阵白眼。
“她还是孩子…”她哭的不像样。
是啊,她还是只是个孩子…刚学会用小奶音叫妈妈…总拿着小风车跟在秦明香后面跑的小孩子…
没人知道她当时解剖自己女儿是什么感受。
「我躺在台子上,看着妈妈把我的器官一一拿出,她的泪落到我的脸上,我冰冷的肌肤滚烫。」
「别人的女儿在婚纱盖头里,她的女儿,在白色尸袋里」
他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在东城抛尸。
秦媛死在了西城。
亲爱的妈妈把坏人赶跑喽。
陈正声和姜凌都站了出来。
为她发声,与黑暗抗衡。
为什么他们都理直气壮的,就算活着又怎么样,还不是罪痕累累,落于法网。
10月5日
南宁警厅
这是姜凌第一次为正义发声,向资本抗议。
第二天清晨,姜凌来到警厅时,却不见陈正声的身影。
听小郑说他被摘帽了。
「正义战胜不了资本,少女永失荣光。」
姜凌最终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他。
“陈叔!”
姜凌喘着气看着他。
陈正声也没有矫情“一会儿去送送徐家那丫头吧,好歹小时候跟你玩的那么好。”
姜凌没回答这个“陈叔,你…”
他也自然知道姜凌指的是什么。
“小凌,还要走这条路吗”
他复杂地看向姜凌。
姜凌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
“要走”
“还要走的彻底”
她眉眼间坚定无杂念,心向光明。
她笑了一下“陈叔,还记得小时候吗”
“你跟我讲,陈正声这个名字,寓意是为正义发声。”
“我当时觉得好厉害好伟大,我长大了一定要成为像您一样的人!”
“我就告诉自己,为正义发声也是我姜凌的梦想”
她崇拜地看向陈正声“陈叔,您永远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是啊头儿!”
后面冒出来个小郑,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头儿,我们就服你!”
他挺直腰板朝陈正声敬了个礼。
陈正声笑了一下,和姜凌一同回敬。
阳光明媚,他们与信仰酣然畅快同饮。
徐皎洁正要上警车去服刑,一个人叫住了她。
“徐皎洁!”
姜凌急匆匆地跑来,还好没迟。
她笑了一下上了警车。
“小凌”
“后会无期….”
姜凌愣在原地。
充斥脑海的,
是一阵悠长的警鸣。
———全文完。
她从公交上下来,随手买了一份报纸,坐在长椅上读了起来
“徐皎洁锒铛入狱,无期徒刑。”
路旁,榆树轻轻晃着,时不时落下一片叶子。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终究落网。
阳光洒下来,她舒适地靠在椅背上。
一个小女孩走过来,满脸灰尘和污垢。她捏紧裙角轻轻询问“姐姐,你知道椿树院在哪吗,我找不到妈妈了”她颇有些紧张。
程嚟打量着她,她的眼睛很明亮,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她纠结一番,轻声开口,声音甜糯“我叫李月牙”
程嚟看着她的眉眼,笑起来确实如一对月牙,弯弯的,着实可爱。
她毫不介意地牵起那双脏乎乎的小手,低头告诉她“走,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李月牙有些欣喜“谢谢姐姐!”
欢快地跟上她的步伐。
她们逆着晨曦在石板路上行走,长椅上的报纸被风吹走,程嚟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全文完